法国前总理雷诺(左)和将军莫里斯·加默兰在伊特宫被党卫军炮弹损毁的房间内合影
德国《明镜》周刊网站2月24日发表题为《当德国国防军和美国人并肩对党卫军作战》的文章,作者为马克·吕普克,全文编译如下:
1945年5月4日,一支奇特的车队穿行于奥地利蒂罗尔的山间。一辆美式“谢尔曼”坦克在前面开道,4名美军坐在发动机舱盖上。后面跟着两辆德国国防军的军车。车队在拐过一个急弯后突然停下。武装党卫军的士兵在前方设立了路障。
美军步兵在坦克机枪的支援下立即向党卫军开火。后面军车上的德国国防军军人也举枪向同胞射击。党卫军士兵向森林逃窜。很快,美军和德国国防军就继续上路了。目的地不远了:伊特宫这座于19世纪修复的中世纪古堡就坐落在山谷入口处。
车队驶入古堡。德军军车驶向古堡的广场,美军上尉约翰·李则下令坦克掉头开向古堡大门,占据有利位置。这些美军清楚,危险的一夜即将到来。古堡周围的森林里聚集着党卫军的武装部队。在希特勒于1945年4月30日自杀后,这些人仍然没有停止毫无意义的战斗。
14位法国名人被囚古堡
李上尉本可一战成名。他是二战中唯一指挥德国军人战斗的美国军官,而且成功守住了一座中世纪的古堡。
基于官方文件、回忆录和对亲历者的采访,美国历史学家斯蒂芬·哈廷在其于德国出版的《最后一战》一书中翔实记述了发生在伊特宫的战斗。在这场战斗中,为数不多的美军、德国国防军同武装党卫军争夺的并非这座古堡,而是关押在那里的14位法国名人的生命。
这座古堡在1943年到1945年间充当达豪集中营的外部关押点。党卫军在这里关押了一批法国名人作为人质,其中有两位法国前总理,爱德华·达拉第和保罗·雷诺。1945年5月4日晨,这些囚犯发现自己事实上自由了:党卫军看守都逃跑了。
但这些法国人仍然身处险境。从因斯布鲁克突进的美军仍然遥远,党卫军则在各地顽抗。走运的话,这些法国人会被党卫军再次逮捕,不走运的话,则会被枪毙。达拉第知道,党卫军看守原打算“把自己灌醉然后向我们开枪”。
一名捷克厨师急忙骑自行车赶到了附近的小镇。在那里,这名被迫在伊特宫劳动的达豪集中营囚犯找到了德国国防军少校约瑟夫·甘格尔。这名军官和自己部队的少数幸存者加入了奥地利的抵抗运动。甘格尔当即决定向自己遇到的第一批盟军求援。不久后,美国人李上尉和德国人甘格尔就动身驰援法国人。
法前总理持枪射向党卫军
李上尉指挥10名美军军人、14名德国国防军军人和一名变节的党卫军军官来防守伊特宫。为确保安全,一名美国坦克兵把法国人带到了地窖里。所有听命于李上尉的德国军人都在左臂系了块布条来表明身份。布置完岗哨后,李就睡下了。
但他没睡多久,黑暗中就传来了机关枪声。李急忙跑到院内观察敌情。党卫军从临近的高地射击古堡。美军的“谢尔曼”坦克的机枪开火,敌人才暂时停止射击。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守军一再遭到小规模的袭击。
当法国人利用战斗间隙到院子里透气时,爆炸震动了院墙。党卫军开始用高射炮射击古堡。“谢尔曼”坦克震了一下,然后冒出火焰。一门反坦克炮击穿了坦克的装甲。躲在坦克后面的美军慌忙跃入壕沟。
随着战斗的继续,法国人也拿起武器自卫。一幕荒谬的景象出现了:近70岁的法国前总理雷诺在德国国防军一名年轻少尉的指挥下向党卫军士兵射击。在1940年,他就曾尝试抵御德国的进攻。“很遗憾,我没法确定自己有没有打死敌人”,雷诺后来写道。国防军少校甘格尔在掩护冒失的雷诺去掩体时被狙击手击中头部身亡。党卫军从四面八方向伊特宫的守卫者射击,而后者的弹药逐渐耗尽。
突然,枪声中响起了电话铃声。一名美国军官打电话来了解情况。李上尉请求对方尽快派兵增援。随后电话线就被打断了。
网球名将乔装成农夫求援
美军救援部队随即出动,但一再受到党卫军的袭击。突然,一个身影走近美军士兵。加拿大战地记者勒内·莱韦克回忆说:“作为狂热的网球迷,我立即认出了那是谁。”来找美军的是法国著名网球选手和政治家让·博罗特拉。他乔装成农夫,逃出伊特宫,穿过党卫军的阵地前来求援。博罗特拉告诉了美军敌人阵地的位置。
此时,在伊特宫,绝望的守卫者躲在堡垒中。法国前总理爱德华·达拉第与两名德国国防军军人喝光了一瓶酒。“这酒难喝极了”,达拉第后来回忆道。此时,党卫军正在古堡外集结,准备冲锋。突然间传来了坦克的履带声:第一辆前来驰援的美军“谢尔曼”坦克出现了。进攻者惊恐地逃离。
当晚,法国人被护送到比较安全的因斯布鲁克。参与保卫伊特宫的德国国防军军人则开始了战俘生涯。李上尉和他手下的美军回到了原部队。在后来的和平生活中,这名美军军官没有那么成功。婚姻破裂后他开始酗酒。1973年,守卫伊特宫的这位美国英雄54岁便辞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