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没转身的齐秦懊恼不已没被他选择的那英和杨坤含泪“好声音”帕尔哈提:“不出名,也挺好的”
三转之后,他唱了首维吾尔语歌。
吉他响起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湿了。
那首歌是他写给已经离世的父母,虽然很多人并不明白歌词的内容是什么。
“我想回到童年,想躺在你的怀里,我想坐在你的自行车上和你去公园,爸爸。我想吃你做的拌面,想穿你织的毛衣,我想偷吃你做的饼干,妈妈……”
8月1日晚的《中国好声音》,最后一位出场的维吾尔族歌手帕尔哈提令导师们惊喜不已,没有转身的齐秦非常懊恼,没有被选择的那英和杨坤眼含热泪,遗憾不已。
就连姚晨等明星也在微博中夸赞:“他真棒!”
帕尔哈提,是怎样一个有故事的歌手?
哥哥,《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从帕尔哈提记事起,妈妈就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用烤箱做一些小饼干。
家里孩子多,刚出炉的饼干还滚烫难以入口,年纪最小的他就总是踮起脚,从烤盘上偷拿来吃。
有时烫到手和舌头,捂着嘴呜呜喊疼,免不了被哥哥嘲笑。
哥哥在帕尔哈提22岁时因病离开。8月1日在“好声音”舞台上唱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就是哥哥当年推荐给他的。他爱养鸽子,信鸽能飞得很快很快,还有内陆罕见的品种,可以在空中不停翻滚打圈。
那个痴痴望着鸽子在蓝天下翻滚的少年,踮着脚从滚烫的烤盘偷饼干吃的画面,成为亲人相继离世后,帕尔哈提最温暖的回忆。虽然如此,每当提到家里的事情,他多数时候都淡淡笑着,并不像电视节目上常出现的画面一样眉头紧锁、眼泛泪光,让聆听者翻涌的悲痛同情反而显得有些唐突。
“不出名,也挺好的”
导演组第一次见帕尔哈提,是在乌鲁木齐市中心的一家土耳其餐厅。那次的新疆之行其实并不是为他而去,能遇到他,算是意外收获。
2014年4月,春夏之交,新疆的夜晚寒气逼人,接近零摄氏度。导演组工作人员裹着厚外套,哆哆嗦嗦坐在距离舞台大约两张桌子的位置。而他站在简陋的,甚至不能称之为舞台的地方,就在觥筹交错和食物的香气中间,开始唱起歌来。
一把冬不拉、一把电吉他、一套鼓,就这样即兴地、自得其乐地high翻了整间餐厅。表演结束后,导演组难掩激动地表明来意,希望他寄一些自己的演唱小样,来上海参加试音。
他客气友善地应允下来,之后却没了消息。
眼看过了一个月,录像已经迫在眉睫,好不容易挖掘到的汗血宝马却在千里之外没了声响。导演组急了,各种敦促劝说,才总算在夏天之前拿到帕尔哈提寄来的小样。
很久以后导演组问:“帕尔哈提,你为什么等那么久才决定参赛?万一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他想了想说:“嗯……可我现在也挺好的。不出名,也挺好的。”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做好你自己”
帕尔哈提曾在台上说,他没有梦想。其实他每年夏天都会受邀去欧洲的音乐节表演,曾经在整个管弦乐团的伴奏下对着近千国外观众唱维语歌。
他的梦想,比这些还要疯狂。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去监狱唱歌。在那里没有所谓VIP或者看台区的价格划分,每个人都在等待机会重生,如何更好地活下去,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我希望我唱歌,能帮助人。趁他们还活着,帮助他们做个好人。”帕尔哈提说。
他记得小时候跟妈妈去公共澡堂,很多人把衣服甚至自行车都带进澡堂来洗,只有妈妈连擦肥皂都要关紧水龙头。“很多人笑我妈妈傻,水是免费的,为啥这么省。我妈妈就对我说,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做好你自己。”
他还记得自己在留长发的叛逆期,被爸爸逼着去剃光头。作为补偿,爸爸给了他一百元的零用钱。
那时候的一百元,还是蓝色的大票面。帕尔哈提花了一个礼拜,剩下95元,完完整整地还给了爸爸。
“我说,钱太多,我不知道怎么花,就还给我爸。我爸特高兴,说不要贪钱,这才是我的儿子。”
一样的道理,在很久以后当他为人父,也讲给自己的孩子听。
那几年,三个亲人离他而去,又送还给他一双儿女。他说只有这样想,才找到答案。不能一直追逐什么,想要得到什么,这样才会觉得其实并无所缺,失去的也总有补偿。
“你儿子现在是个好人”
在写给父母的那首歌里,帕尔哈提说:“你儿子现在是个好人,我觉得实现了你们当时的期望,像你们希望的那样娶了妻子,也有两个可爱的孙子,在这样美妙的时刻,你们在哪里?而这世界就是这样,人们生来无助,动物也和我们一样,我已知足。”
盲选录像的第二天,是帕尔哈提平生第一次独自在异乡度过的生日。
他说,女儿为他画了一幅画,作为爸爸的生日礼物。画的是他们一起在山上玩的场景,有简单的线条和开心的脸。
他说着这些,忍不住眉毛微微上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胜过登上任何一个世界级的音乐殿堂,也胜过刚刚在“好声音”舞台上收获的掌声与赞美。在帕尔哈提大开大放的生命里,对名利的淡然洒脱和对家人举重若轻的深情毫无矛盾。他像是在空中翻滚飞腾的鸽子,亲情就是那一声哨音,家才是内心最温暖富足的归依。
梦想烫手炙热,仿佛踮起脚就能触及。然而他真正眷恋的并非饼干的滋味,其实只是家人的欢声笑语和儿女亲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在帕尔哈提心里,他仍然是那个偷饼干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