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设施的落后,正如陈纳德观察到的一样。我走进这个正在燃烧的城市,协助大队人马用手摇抽水机去与烈火搏斗。这情形就好像要用花园浇水的水管子来扑灭一场森林大火一样,而市民也显然缺乏应有的常识,四川人拒绝进入掩体,他们只是回到家,关上门等着。
唐学峰:他们一般每一次轰炸之前,他都要派出一至两架侦察机,那么它在高空大概是在8000米、9000米这样的高空啊,飞到目标的上空,然后那个看一看有没有中国的空军的飞机在附近。有时候如果说中国的飞机在那个空中的话,它有时候要等中国的空军油耗完了之后,它的侦察机才发出那个信号,才指导日本的轰炸机进入重庆的上空进行轰炸。
解说:很快变为废墟的山城在哭泣,密密麻麻的弹坑,充满了血腥与死亡的屠杀。仅5月3日、4日两天日机在人口稠密的城市中心区域投下爆炸弹176枚、燃烧弹116枚。曾经繁华的重庆市区,几乎全部被夷为平地。这场惨案中的死伤人数到现在都没有定论。重庆航空司令部档案中的统计为军民死伤6314人,毁灭房屋4871幢。而日本东京《朝日新闻》在庆贺日军战功的报导中,则是这样说,中国现在的国都重庆一瞬间变成了惨烈的战场,因轰炸而死的人达7000人,这是世界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空袭。
此后日机对重庆的轰炸一直持续1939年的10月7日。这天,日机对重庆白市驿机场轰炸后,因重庆天气再次转为多雾,于是暂停了对重庆的轰炸。
陈晓楠:这是一场看不见敌人的战争,日本远东军事评论家前田哲男几十年后,对五三、五四大轰炸有过这样的评价。他说当年执行空袭任务的日本海军航空官兵504人,他们没有踏上重庆这块土地没有面对重庆的中国人,他们在高空,只是扳动了投弹杆,就像操作汽车变速杆一样。日军两天空袭炸死炸伤了7700余人,毁损房屋12000余间,将近20万市民流落废墟瓦砾之上,这表明日军军队新的屠杀方式已经形成。日军对重庆的轰炸,造成了大量的平民伤亡,古老的街巷被大火永远吞没。为了纪念这一事件,国民政府将日军投下第一枚炸弹的道路命名为五四路。
1940年对中国空军来说是最艰难的一年,这年4月,日军发动了枣宜会战,攻占宜昌之后,他们迅速修建了轰炸重庆的前沿机场。此时中国的飞机越打越少,而日本由于有自己的飞机制造工业,因此飞机越打越多,越打越新。7月15号,日本海军与三菱重工的技术人员加紧完成了秘密研制12式舰战的各项测试试飞。在中国战场上的日本海军航空队得知这样的消息,立刻提出申请,要求派出当时还有没有定型的12式舰战到中国战场,试验为轰炸机护航。一周之后,12架12式舰战,在96式陆攻的引导之下,分别从日本九州大村基地和横须贺基地直飞中国大陆。
解说:12式舰战到达汉口后,立即加入对重庆攻击的主力一线部队,驻汉口的第12航空队。进驻汉口基地十天后,日本海军正式将12式舰战列编。1940年是日本有历史记载的纪年2600年,因为被命名为A6M1零式舰上战斗机11型,也就是后来常说的零式11型。
萨苏:零式战斗机应该算是日本的一种天才的发明,这就是日本的著名的飞机设计师堀越二郎,他在零式战斗机上安装了一种特殊的东西,就是一种用锰铝合金制造的大梁,这种大梁重量极轻,但是承受承载压力的力量极大,使这个零式飞机呢成为当时世界主流战斗机中最轻的飞机。
解说:在刚入住汉口基地的日子里,零式战斗机还没有直接护航轰炸机入川。直到8月19日,日方才首次派出12架零式护航、54架96陆攻前往重庆轰炸。由于时间差的关系,中国抗战空军与零式没有遭遇。9月13日日本海军航空兵56架飞机从汉口机场起飞突袭重庆。中国空军9架单翼伊16和25架伊15驱逐机,从遂宁机场起飞迎战。到达重庆时日机已投弹返航,中国飞机也随之返回。就在到达璧山上空时,日本海军第12航空队的13架零式机突然冲出,输入中国飞机编队中,中国空军当即散开,在空中绕大圆圈飞行,开始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