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谢主席和军委领导对我的高度器重。高兴之余,惶惶难安。我扪心自问:论德、才、资、功,我佩戴四星,心安神静吗?……对中国革命的贡献,实事求是地说,是微不足道的。不要说同大将们比,心中有愧,与一些年资较深的上将比,也自愧不如。
和我长期共事的王震同志功勋卓着:湘鄂赣竖旗,南泥湾垦荒;南下北返,威震敌胆;进军新疆,战果辉煌……
为了心安,为了公正,我曾向贺副主席商请降街。现在我诚恳、慎重地向主席、各位副主席申请:授我上将衔。另授功勋卓着者以大将。
许光达1955年9月10日”
主席拿到这封信后,激动极了。军委会议室里,他扬起信,走到朱 德、彭德怀、林 彪、贺龙等军委领导人面前:“这是一面明镜,共产党人自身的明镜!”彭德怀插话说,这样的报告许光达连写了三次。
主席听后点点头,越说越激动,起身离开座位:“不简单啊。金钱、地位和荣誉最容易看出一个人,古来如此。”
他随即大步走到窗下,双手用力推开窗户,用带着浓浓湖南乡音的语调低吟:“五百年前,大将徐达,二度平西,智勇冠中州;五百年后,大将许光达,几番让衔,英名天下扬。”
虽然在正式授衔时,许光达仍被授予了大将军衔,但中央军委在慎重考虑了他的意见后,将他的行政级别定为五级,他也因此成为当时唯一被定为行政五级的大将。
类似的让衔、请求降衔、不争衔的例子还有很多:
比如总干部部副部长徐立清。按条件,他理应授衔上将,但当他得知上将名额需要减少时,便立即以自己“是主抓这次授衔工作的人,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为由,申请降为中将。彭德怀几次找他谈话,都拗不过他。
最终,他成为当时的兵团级干部中仅有的几名中将之一。
训练总监部军外训练部副部长孙毅,历来谈泊名利,心胸豁达。他对人说:“我只有从劳之苦,而乏建树之功,在评衔时要宁低勿高,授我少将足矣。”但组织上考虑到孙毅资深望重,最后仍授予他中将军衔。
白志文,红军时期就是师长。被评定为少将后,有人建议他去争取一下,他却说:“有什么好争的?多少人连命都没了,我们红三军团参谋长邓萍同志,牺牲时不到30岁。我们命大活下来了,评一个少将就该知足了!”
段苏权,红军时期就是黔东独立师政委,解放战争时期曾任四野第八纵队司令员。
授衔那天,他站在少将行列里。他的周围,是当年他亲自指挥的团长;前排的中将行列中,有几位当年在他手下当过师长;再前排的上将行列中,则站着曾与他同样担任纵队司令员的战友。有同事小声说:“老段,你该站前边去,向前走两排。”
他却淡淡一笑:“组织上叫我站这里,我就站这里。”